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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藏之物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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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藏之物3.0

對於夜鶯來說,沒有假期、必須回警視廳上班算是最好解決的問題了。

在連公安都解決掉了的現在,早就沒有人敢在東京範圍內讓她不高興了。就像是被小醜和謎語人支配時的哥譚一樣——即使是警視總監,也不可能慢待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

於是,在松田陣平買到車票之前,來自警視廳上司的電話就直接打進了手機。

對方罕見地十分匆忙,拐彎抹角地說了半天,中心含義只有一個——

暫時不用回東京了。他的工作會交給其他有經驗的警察,專心在北海道待著就好。

松田陣平當然清楚誰才有這麽大的能量。

但他沒想到的是,和一張夜鶯簽名的支票一同送到他手中的信封地址,是一家名字長到記不住的溫泉酒店。

……這麽快就進入溫泉環節了麽。

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麽,松田陣平的耳尖泛紅,把支票和卡片隨意塞進了衣兜裏。

這可真是,咳,讓他有點適應不來啊。

不過還是提早打車去了。被夜鶯所控制著的溫泉酒店每天只接待幾位客人,消費高得令人咋舌。

——如果她沒有提前給他寄支票的話,一個晚上松田就得把退休前所有的工資全預支出去。

“到的很早呢,松田君。”

從木制轉梯上走下來的少女咬著珍寶珠,模模糊糊地說話。

“要吃點和菓子嗎?”

她坐在松田陣平的對面,把小小的木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在傍晚昏黃光線的映照下,即使是擅長掠奪的小魔女也無可避免地被籠罩進了溫柔的氛圍之中。

……如果不止是摯友就好了。

想到提前搶占了「夜鶯的交往對象」位置的諸伏景光,松田陣平就一陣酸得冒泡。

而且,既然夜鶯在這裏,那麽諸伏也一定跟著來了吧。說不準就會做點什麽。

“沒關系。”

夜鶯像是已經全然洞悉了他的想法,撐著臉頰,饒有興致地說道。

“——只是約會而已。”

松田陣平:……這還不夠嚴重嗎?

是不是但凡夜鶯沒給他請假,下次見面就是她的婚禮現場了?

“要體驗約會,諸伏不是最好的選擇吧。”

卷發的青年警官輕輕笑了一聲。

他探過身體,力道恰好地握住了夜鶯的手腕。黑色的眼睛很亮,帶著一點不容否決的期待。

“……不考慮一下我嗎?”

某種意義上很了解他的少女垂下眼睛,含住了草莓味的珍寶珠。

皮膚相貼處傳來異性穩定的熱感,在這個距離內,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如果是寵物的話,她不會感覺有什麽所謂。誰也不會因為抱著貓咪打滾而感到羞恥吧。

但是。

因為已經允許了他走到自己的身邊,不能再用對待動物的方式來對待他。

在不得不把他當做符合自己性取向的同類來註視的現在,還這樣做的話……即使是夜鶯,也難免感覺到心臟緩慢加快跳動的感覺吧。

而這種動搖的情緒,她並不喜歡。

水珠從她濕漉漉的頭發上滑到頸間,溫泉酒店潮熱的空氣在狹窄的空間內慢悠悠的流動著。

“不要。”

沈默了一會後,夜鶯語氣平靜地把他推開了。唇邊的笑意很淺,很像是不高興了。

“補償的話,在景光回來之前,倒是可以給你一點。”

她慢吞吞地說話,粉色珍寶珠的柄在她指尖靈巧地轉了一圈。

“我還沒有和任何人親吻過。所以……”

夜鶯像是終於想到了怎麽惡作劇的小惡魔那樣笑了一下。在他後知後覺地起開之前,她就把那枚珍寶珠的柄塞進了他的掌心。

“這是初吻哦。”

已經站了起來的夜鶯走到他身邊,語氣很輕快地說道。

……分明是被捉弄了吧。

感覺並沒有扳回一城的松田陣平這麽想著,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把棒棒糖咬碎了。

甜蜜的草莓味緩緩化開,像一個美麗而隱晦的夢境。

松田陣平第一次感覺到——

他好像真的在撬諸伏的女友。

……或者正在被他的女友撬。

回到房間的夜鶯沒有去想奇怪事情的心情。或者說她這麽快地趕回來也只是因為一件事——

時間到了,景光要回來了吧。

雖然她迄今為止沒能感受到什麽戀愛的感覺,但畢竟已經約定好了。深淵公主是不會駁回自己立下的承諾的。

剛剛拿到了附近公安遞交給他的情報表的諸伏景光看著坐在窗邊的少女,難免浮現出了覆雜的神情。

北海道出現了熱愛以密室殺人的罪犯。和其他制造密室是為了逃脫法律制裁、減輕嫌疑的犯人不同,他會設計出各種危險的裝置,然後把仍然活著的受害人推進去,享受他們淒慘死去的過程。

——雖然他挑選的受害者都是因為各種原因逃脫了懲罰的前罪犯,但這也不意味著他所做的就是正確的事情。

關於這個被媒體所青睞的「北海道密室殺人狂」的流言最近越發甚囂塵上。雖然他本身就帶有覆仇的特質,自戀到了空前膨脹的程度——甚至幾次采取了全程直播,但被追捧到連女子高中生都在談論的程度,就很有問題了。

一定是有人在推動事態的發展。

諸伏景光聯想到那幾家沖鋒在前的媒體背後的投資人,抿起了唇。

即使這裏是北海道,距離東京遙遠得快要離開國門,但這可不代表他們就能在夜鶯的眼前肆無忌憚。

——除非他即將成為夜鶯的棋子。所以她才會放任他,而不是在他第二次挑選獵物的時候直接送他去地獄懺悔。

所以,現在惟一的問題就是夜鶯的想法。

她的願望、渴求以及必須要做的事情,可能只有在這些東西都明白了的情況下,諸伏景光才能決定到底要如何阻止她。

他們之間的分歧,就是這樣幾乎沒有辦法彌補的東西。

魔女和公安,或許總有一天他們會無可避免地站在對立面吧。

但在反目之前,在一切的暗流都尚在醞釀中的時候,在這座小小的溫泉酒店裏,諸伏景光選擇暫時忘記那些事情。

“之前說過想吃吧。”

諸伏景光溫和地朝著她的方向笑了一下,把裝飾得很好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有給你帶狐貍煎餅回來哦。”

……夜鶯莫名地產生了一些微妙的罪惡感。

怎麽回事……明明她是被迫和他交往的才對。而且正常情況下,像是景光這樣的公安,應該只是被她玩弄的對象而已。

——果然還是這個酒店的錯吧。下次不會來了。

她合上書,毫不客氣地打開了諸伏景光帶來的狐貍煎餅。

本來應該是京都的特產,但她想吃的話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這種小小的食物當然也一樣。

夜鶯推開那些已經到處都是了的和菓子,頗有閑情逸致地把狐貍煎餅分成了兩半。

諸伏景光走到她身邊,偶然的一眼就看到了她衣領上一根卷曲的頭發。

是見到松田了吧。這本來也不算什麽重要的事。

但是碎發能掉在衣領上的話,他們當時的距離,也就可見一斑了吧?

雖然他也沒有說什麽的理由。諸伏景光垂下眼睛看著她,松田陣平這個名字確實對於夜鶯來說有特別的意義。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即使只是對寵物的喜歡,但至少也能夠窺見一點夜鶯傾向了。

不過,松田他知道夜鶯其實沒有和他交往的事實嗎?

想到奇怪地方去了的諸伏景光緩緩瞇起了眼睛。

“對了,好像沒有給我多餘的房卡。”

他坐在桌前,看著有一搭沒一搭咬著狐貍煎餅的少女,突如其來地問道。

“——是晚上也要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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